早些年,我们厂还没有破产的时候,有个叫陈文江的供销员,他可爱的小女儿已经快到上学的年龄,夫妻恩爱家庭和美。他工作勤劳肯干,为人乐观豁达,因此上下级关系和人缘都很好。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有一次出差来沈阳为单位催款顺利得出奇。三十几万的货款几天搞定。从关系单位回到旅馆,他买回来一只烧鸡和白酒,因为高兴一个人在屋里喝得大醉后倒头便睡。
当他睡到后半夜时,突然觉得被窝里有一个人,在半睡半醒之际,你伸手摸到了这个人,这时他发现这个人是个女的,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使劲拧了一把大腿还痛。这时候这个女人也没容他说话,就脱得光光的抱住了他,并且做出了许多亲昵的动作。出门在外的孤独和一个男人的本能也没容他多想就糊里糊涂地做在了一起,做完后二人又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原来,这个女人叫杨秀,本来就晚婚的她正好是来沈阳市旅行结婚度蜜月,也住在这个旅馆,她睡到半夜起床去卫生间解手,回来时稀里糊涂走错了房间。
当陈文江睡到天快亮还在做美梦时,被一顿吵闹声惊醒,原来是杨秀发现了自己的过失后,把新郎叫了过来,陈文江被新郎揪着耳朵拖下床来一顿大耳光被搧得两眼直冒金星。还没等陈文江醒过腔来,杨秀的丈夫已经把110叫了过来。由于杨秀是新婚,她害怕丈夫怪罪,所以就说了许多无中生有冤枉陈文江的话。即然已成事实,陈文江真是有口难辩。后来被以强奸罪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陈文江的妻子没想到他是个这样道德败坏的男人,真恨自己嫁错了人,早没有发现他这个披着人皮的野兽,出差在外还犯了流氓强奸罪。于是马上和他办了离婚手续。
再说这次旅行结婚出了这样的事,对杨秀的丈夫来说有如骨梗在喉。心里总不是个滋味。第二年杨秀生了个白白的胖儿子。时间一长,夫妻难免有伴嘴的时候,这时杨秀的丈夫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时就冒出一句:“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知道呢?”事后杨秀的老婆婆和大姑姐对杨秀丈夫说,这孩子长得一点都不象咱家的人,没准还真不是咱家的孩子呐!每当杨秀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最后夫妻还是达成了协议,决定给这孩子做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后,让杨秀夫妻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孩子还真的不是杨秀丈夫的,而是另一个人的,杨秀心里明白,这是陈文江的孩子呀!
杨秀的丈夫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于是他就对杨秀说,“现在是该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在孩子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是要孩子咱俩就离婚,不想离婚你就必须把孩子给人。”杨秀左思右想,最后她决定不放弃婚姻,把孩子给人。
通过朋友介绍,把孩子给了本市一对没生子女的中年夫妻,这个家虽然并不富裕,可对孩子还是如掌上明珠,百般昵爱。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杨秀在梦里梦见孩子叫她妈妈,想来后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也不知是种什么力量驱使,她说什么也要去看孩子。于是她就买了许多婴儿用的饼干奶粉之类的小食品去看她的孩子,看完孩子走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到这孩子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那种恋恋不舍的感觉真是让她刻骨铭心。回去后孩子的这种眼神总是在她的脑子里出现,后来她又去看孩子,每次看完她都恋恋不舍。就这样从开始的十多天看一次到一周看一次再到三两天看一次后来发展到每天要是看不到孩子晚上就睡不好觉。她发现这个孩子越长越可爱,由于这家并不富裕,孩子的营养也跟不上,所以孩子总是闹病。杨秀现在才发现自己离不开孩子,她被一种强烈的母爱煎熬着。经过几天痛苦的思想斗争,她决定改变当初的决定,把孩子要回来,和丈夫离婚。
和丈夫离婚后她搬了出来,虽然领着孩子孤独地艰难度日,但女人与生俱来的母爱使她感到其乐也融融,暂时忘掉了一切痛苦。就这样一晃孩子就到了两岁。这孩子的小嘴儿乖巧得令人着迷,总是缠着杨秀问:“妈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呀?我也要一个爸爸……”每当孩子问到这些,杨秀有如万箭钻心,泪水立刻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话说这一年眼看着就到了春节,孩子又要长了一岁。这年无疑又是娘俩个孤孤零零地过。杨秀心想,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对孩子有个交待,再说陈文江要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全都是自己给他造成的呀!她对陈文江产生一种强烈的愧疚,她要见到陈文江向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愧疚,也要让他们父子见面。杨秀做出这个决定后,在腊月二十七这天她抱着孩子来到陈文江所在的监狱。可是当她向狱警说出这一切后,狱方却告诉她说,“陈文江这个人在狱中因表现突出而减刑,已经提前半年释放……”她打听好陈文江的家庭住址后就抱着孩子坐火车来到陈文江的家。到这一打听才知道陈文江的妻子早就和她离了婚,而陈文江出狱后根本就没有回家。后经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去了深圳打工。
这个年她不知怎么过来的,她始终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缠绕着,是失落、愧疚、孤独
、茫然?抑或是一种在心底埋藏已久的即将要爆发的爱……
刚过了大年初五,她就抱着孩子踏上了南下深圳的火车。现在她在心里做出了一个毅然决然的决定,那就是宁可饿死在外面也要找到陈文江,让他们父子见面,把自己心中的愧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到了深圳,她把孩子寄托在一个善良的人家,她自己找了一份刷洗汽车的工作。用打工挣的钱来养活孩子和自己。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孩子已经快到了上学的年龄,还是没有找到陈文江。天下之大,茫茫人海,真是海底捞针呀!渐渐的杨秀有点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她觉得即使找不到陈文江,也永不离开这座城市。
再说陈文江出狱后来到深圳,正值深圳刚刚开发建设的时候,那时的深圳生意也比较好做。他凭着当供销员时的工作经验,几年来事业小有成就,也赚了一笔钱,他就用这钱自己开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公司,自己当起了老板,由于他头脑灵活,经营有方,公司生意日渐好转,自己也买了一台私用小车,腰包渐渐鼓了起来。
在一个星期日,陈文江开着自己的小车去参加朋友的一个婚礼,在婚筵上陈文江这喜酒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就觉着有一种抓耳挠腮的感觉。他只得告辞,离开了婚筵热闹的场面。
陈文江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恰好他来到一个洗车场,索性就洗洗车吧,于是他就把车停在这家洗车场门前。
给陈文江洗车的恰好是杨秀,当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谁都说不出话来。正在发楞时,杨秀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寒酸,也许是一时难以接受命运对他的摆弄,她回头就朝别处跑起来,陈文江就在后面追。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的身影太熟悉了,陈文江追上杨秀后把住了她的双肩说,“你还认识我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杨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间哇哇地大声哭起来,哭得抽了过去。
杨秀把这一切都告诉陈文江后,二人抱在一起又哭了一场。他们决定登记结婚,并定下了结婚的日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所有朋友。
杨秀是个非常倔强的女人,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和缘份。可是当她在深圳第二次披上婚纱的时候,她觉得:人生在世,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力量在按排着人们的命运,人的缘份也是前生注定。
一个从来就不相信缘份的女人,是命运的捉弄,使她对缘份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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